小雪，围炉夜话传心灯

　　绘画/周勇　制图/蔡嵩麟

    岳强

　　今年冬天似乎来得偏早，当寒潮配合着节气小雪的脚步带来跳水般降温时，围炉夜话似乎成了寒夜的雅事，古人会话些啥呢？
　　清代有本文人笔记　《围炉夜话》，记录的是文人王永彬寒夜与子女们围在暖和的火炉边夜话时留下的语录辑要，共二百二十一则。以安身立命为主旨，以儒家《大学》“三纲”为经“八目”为纬，从“七证”实践的角度传家教于片言只语中，文辞简洁如微博体，内意却深厚如万卷书。使其与　《菜根谭》、《小窗幽记》并称为处世三大奇书，非常适合现代人作为随身读物翻阅省思。其第一则即言：“教子弟于幼时，便当有正大光明气象；检身心于平日，不可无忧勤惕厉功夫。”教子女要胸怀宽广无私，对自己要时时自省自律，这即是实践儒家修养的功夫，而不像现在流行的国学启蒙仅仅读经了事。
　　在《围炉夜话》中，特别强调对子女德行的重视。如“学业在德行，不在文章。”“教子弟求荣显，不如教子弟立品行。”“门户之衰，总由于子女之骄惰；风俗之坏，多起于富贵之奢淫。”这百余年前王永彬的教子感言，实际上是承继着传统中国文化的家国天下治世思想，从细微处入手，放眼于天下。“博学笃志，切问近思，此八字，是收放心的工夫。神闲气静，智深勇沉，此八字，是干大事的本领。”这恰似针对浮躁的当下人心所提前拟好的救心良方。
　　在当下传统文化复兴中，多数人将目光聚焦在可见的濒危技艺与有形事物中，仿佛那些完全可被现代技术替代的落后工艺才是传统。其实，传统不代表落后，真正的传统是世世代代历经岁月淘沙所积淀的历史经验凝聚的智慧宝藏，“以仁为本，以和为贵，以德为行”的价值观才是中华传统的灵魂。检点自己日常待人是否有礼？交易是否诚信？处事是否公平？出行是否礼让？细微处皆可照见内心是否将“德行”融于心化于行。那些将落后和迷信来包装成传统贩卖的，既误导了后人更愧对自己良心。
　　陈希夷所传　《廿四节气导引法》中，小雪坐功姿势与立冬相似，仅由头颈顾盼换成了手肘争力。自小雪始，至大雪前止，每日清晨1点至5点间，双跏趺正身端坐于榻上，左手按膝盖上，右手搭在左臂肘弯处挽住左肘关节，右手缓缓用力将左肘往右拉拽同时左肘也用力向左力争，在争力过程中缓缓吸气至极，屏气至双手松开时呼气，再换右侧同前做法。此左右各做一次为一遍，三遍为一组，共做五组后，叩齿36次，吐纳漱咽9次，收功休息。此组动作可缓解脱肘、风湿热毒、妇人小腹肿、遗溺闭癃、血睾肿、睾疝、转筋、阴缩、善恐、胸中喘急等身心症状。
　　小雪导引手肘争力会生暖，这与旺心火有关。在佛教史上，唯一一部被称为“经”的中国祖师论著《六祖坛经》中记载，五祖弘忍也是夜半传心法于慧能。经中言：“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那心火的光明可破愚痴之无明，亦能在寒夜带来温暖。在小雪之夜，读读《围炉夜话》，点亮心中智慧之灯，让这个冬天，心不会冷。

责任编辑：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