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参议院低比率通过税改方案为富人和企业大幅减税

特派记者 张涵 纽约报道

导读

    税改的不平衡影响不只是扩大了企业与个人，以及穷人与富人的对立。更在不同的行业中间产生效应，包括银行、资产管理、股权投资、房地产在内的金融类行业明显受到减税的正向刺激，但很多其他行业却会因为最新政策丧失税收减免和补贴。

    美国共和党议员们在不完全清楚法案细节的情况下，在12月2日凌晨投票通过了大规模减税法案。至此，共和党控制的美国国会两院均通过了税改，标志着特朗普政府和国会共和党离完成美国三十年来最大规模减税计划更近一步。

    这份方案包括约1.4万亿美元减税措施，将把企业税率从35%削减至20%，重塑跨国企业课税规则，并暂时降低个人所得税。该方案还实现了共和党的其他目标， 取消强制个人购买健康保险的规定，后者将对2010年《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形成巨大冲击。

    方案的通过显示出了共和党关键时刻的凝聚力。在最终投票前数小时，议员们公布了涉及数千亿美元税赋变动 。而在共和党议员准备就该方案进行表决之时，并没有提供有关该方案对纳税人和美国经济的影响进行分析的最新信息。

    根据媒体报道，签字前不久，一位共和党议员还把500页的最新税改版本摔在桌子上。“我刚刚拿到这份方案，还没看呢，根本没法投票。” 但最终，共和党占多数的参议院仍以51票赞成、49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这份减税法案。全部民主党参议员和一位共和党参议员投了反对票。

    共和党“最后救命稻草”

    “在特朗普政府支持率新低和11月选举民主党的明显优势后，共和党人将通过税改方案看作为救命的最终稻草，因此通过投票是必须的。”一位彭博分析师表示。

    这样的一份未经琢磨的法案显然得到了毁誉参半的最初反应。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在投票结束后表示，这份减税法案为提升美国经济竞争力、阻止就业岗位流失海外和为中产阶级减负提供了机遇。

    但民主党批评这份减税法案主要让美国大企业和富人受益，同时，因减税带来的预算赤字目前来看还是一个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

    按照美国立法流程，未来几周参众两院将就两个版本的减税法案进行协商，达成最终统一版本后再分别提交参众两院投票，两院均表决通过后才能提交总统签署成为法律。美国国会共和党高层希望能在今年圣诞节前完成税改立法。

    中国财政部副部长朱光耀在美国税改通过后的公开演讲中表示，美国税改对美国经济无疑有着重大影响，税改的外溢性影响确实不可忽视。

    “总的看，参众两院的方案通过还需要继续博弈，但是大的不确定性已经消除。”朱光耀指出。

    他表示，因为全球经济是紧密融合的， 税改的外溢性影响确实不可忽视，需要从积极应对的方面来共同提高劳动生产力，共同提高竞争力，共同造福于工人和人民这个角度来进行政策的探讨。

    为企业和富人减税

    根据参议院税改方案来看，最主要的变化为三类：对企业大幅减税，小幅度重新调整个人税率，以及朝着真正的改革方向做出的多项不温不火的努力。

    特朗普和部分共和党人将20%的企业所得税税率定为不可动摇的目标，尽管偶有质疑声，但共和党始终坚持了该目标。对于多年来为降低企业所得税寻找理由的美国零售商和制造商而言，该税改方案是一个胜利。

    目前来看，两院都将税率降低为20%，但是参议院为了节约联邦开支而决定降税措施推迟至2019年生效，众议院决定2018年生效。

    在个税改革上，国会两院的方案同时将税收起征额翻番，年收入在1.2万美元的个人和2.4万美元的夫妻，不用再缴纳个人所得税，这对大多数的低收入群体无疑是一个喜讯。

    但具体看到税率分档就可以看出，参议院分级仍然更有利于富人。 目前，两版税改方案的最高税率稍有不同，分别为38.5%和39.6%，但在对适用这一级别的美国超高收入家庭征税上，起征额均从当前47万美元左右上涨到100万美元，由于基数本来就高，这部分人群缴纳的税收将大幅下降。

    关于备受争议的遗产税，2017年，该税项目前适用于遗产超过549万美元的个人和1098万美元的夫妻，占美国人口的0.2%。在新的税改方案下，个人遗产税的门槛被提高到1100万美元，众议院版本还计划在2025年废除遗产税。

    个税调整还涉及到“过渡法人企业”。这类公司的特点是不必以公司名义缴税，而是以所有者名义纳税，美国有超过95%的公司属于这个范畴。在新的税改方案下，参议院版税改对这类公司设立税收减免，允许最高税率从39.6%降至30%；众议院版本降税幅度更大，降至20%。

    超过半数的美国企业利润属于过渡法人企业利润，而其中超过一半属于美国最富有的1%的家庭。

    税务分析师称，该抵扣将为避税打开前所未见的新通道，个人可能会想方设法尽量多地将他们的收入申报为税率较低的过渡法人企业利润。

    即使是这项为很多人大幅减税的方案，也势必会增加部分纳税人的税负。该方案将使个人无法减免州和地方所得税。这可能提高加州、康涅狄格州、马里兰州、新泽西州和纽约州等高税州中产阶级里收入较高人群的联邦税。这些州在参议院均由民主党议员代表。

    按照参众两院税收联合委员会此前的分析，即便考虑到刺激经济增长的效果，这份减税法案仍将导致美国未来十年增加财政赤字约1万亿美元。

    行业影响显著

    税改的不平衡影响不只是扩大了企业与个人，以及穷人与富人的对立。更在不同的行业中间产生效应。根据彭博社分析显示，包括银行、资产管理、股权投资、房地产在内的金融类行业明显受到减税的正向刺激，但很多其他行业却会因为最新政策丧失税收减免和补贴。

    目前税改提议的企业税是20%，新政策可能促使许多公司被迫使用替代最低税（AMT），这将迫使它们在纳税过程中失去一些税收优惠。

    受影响最大的可能是研发税收优惠，制造企业、科技公司和制药公司经常使用该优惠政策。根据该税收优惠政策，企业的创新支出（经常用于科学家和工程师薪资）可以申请政府退税。据国会税务联合委员会（Joint Committee on Taxation）称，2018年企业将获得103亿美元研发税收优惠。

    全美制造商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Manufacturers）税收及国内经济政策副会长Chris Netram称，研发是制造业的命门。他称，全美制造商协会支持促进增长的税收改革，正在与关键决策者一同努力确保最终税改议案不会误伤制造业。

    其他税收优惠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包括每年约10亿美元的能源补贴。

    本周，代表各个行业利益的说客正在积极地研究、走动，试图在最终的税改方案中更多地体现本行业的优惠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