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三代人接力保存123年 吴道台“一模”试卷昨回故乡

    昨天，扬州吴道台宅第后人、吴筠孙的曾孙女、吴征镒院士的侄女吴娃、吴萱、吴娜三姐妹专程从常州来到扬州，向扬州市档案馆捐赠了其家族保存了123年的传家宝“吴筠孙殿试卷模考手书”原件，它被称为殿试卷的姊妹篇，与已落户扬州双博馆的殿试卷合称“双璧”。

    与殿试卷合称“双璧”

    三名曾孙女捐给档案馆

    这份手迹长80厘米、高45厘米，是吴筠孙在光绪二十年（1894年）正式参加殿试前，在家进行亲笔模考的考卷，相当于现在高考前的“一模”。其纸张、体式等均与殿试卷无异，字体为科举考试标准的馆阁体。

    光绪二十年（1894），吴筠孙以二甲第一名成为进士，即殿试“传胪”。他在中进士后，历任山东登州、济南知府，直隶永定河道道台，宣统二年改任湖北荆宜道道台，适逢辛亥革命，宜昌、荆州皆乱，他到沙市坚持办公，保证了商业不废、外交无事，风波平息后他辞官离去，荆宜百姓“泣涕走送、燃爆江干、哭声与江潮相乱”。民国初年，应江西民政长汪擷荀之邀，出任赣北观察使、江西浔阳道尹。

    吴娃因一手好字和淡泊名利的品格深得家族长幼的信任，她告诉记者，这份殿试卷模考手书和殿试卷是在1989年，由伯父吴白匋在去世的前三年郑重交给她的，伯父当时认真地说道，“我年龄大了，要找一个传下去。1937年，祖父吴启贤将它们交给了我，经历了抗日战争和文化大革命等52年的动荡不安，我还是完整无缺地保全了下来，今后你要好好保存，让它传承有序，传之久远。”

    说到这里，吴娃眼眶有些湿润，她激动地说，“今天我终于完成了使命，把它捐献出来，交给扬州市档案馆收藏，加上多年前已暂存在扬州市双博馆的殿试卷，这两件珍贵的传家宝有了最好的归宿，再也不怕风雨霉变蛀蚀了，曾祖父、祖父、伯父地下有知，一定也会倍感欣慰！”

    馆阁体炉火纯青

    系殿试前在家练习之作

    记者看到这张殿试模考卷，感叹吴筠孙立论深刻，更感到他的馆阁体炉火纯青。吴娃说，“其实早在殿试前，曾祖的文章就已经通过了，关键是在殿试的时候，殿试卷上必须用馆阁体表现，而不是一般的楷书，说白了主要是考字，同时还有完美形式，一页只能写6行，一行22字，皇帝二字必须顶格。曾祖感到对馆阁体还不太熟悉，就在家里拼命练习，因为殿试的时候是跪在地上四个小时作答完成，而卷面上不能有一笔写坏，更不能滴上一点墨，要求非常严格。后来8位阅卷大臣在殿试卷上写下了‘拟肆名’意见，也就是‘二甲第一名’。”

    据了解，馆阁体，又称台阁体，是指因科举制度而形成的考场通用字体，早在宋代即已出现，是一种方正、光洁、乌黑而大小齐平的官场用书体，以明清两代为盛。

    清代科举考试，比明代更重馆阁体，要求乌、方、光、大。一方面可体现出气象博大、笔势恢宏之美，而另一方面，亦难避千篇一律、陈陈相因之弊。当时士人，馆阁体仅为安身立命之入门功夫，书法则是毕生追求，故书法在馆阁体基础上不断融入自身特色，是传统士人之惯法通则。它强调楷书的共性，即规范、美观、整洁、大方，并不强调如今所谓的个性。

    三代人接力保全

    藏在身边，不告诉任何人

    关于如何保存这份殿试卷，吴白匋之子吴仲嶂，向记者讲述了这段曲折的往事。

    按照历代朝廷对殿试卷的规定，所有殿试卷都加以密封，在太傅院作为档案永久保存。清末民初，吴仲嶂的祖父吴启贤在北京担任农商部主事。一次偶然的机会，竟然神奇地买到了吴筠孙的殿试卷。民国十三年（1924），由于军阀混战，吴启贤辞官回到扬州北河下故居，殿试卷和模考卷也和他一起回到了扬州。

    1937年，日寇占领了上海，扬州沦陷只是时间问题，当时吴启贤留在家中坚守宅第。为保存好这份殿试卷和模考卷，他设法通知儿子吴白匋回扬州一趟。同年11月19日，吴白匋赶回扬州家中。当天晚上，吴启贤将殿试卷和模考卷交给了吴白匋，要求他一定妥为保存，并不要对外张扬。吴白匋将殿试卷藏在身边，经历了八年抗战。此间，他没有将此事告诉过任何人。

    新中国成立后，吴白匋曾担任江苏省文化局副局长，主持全省的戏曲工作。“文革”开始不久，经过反复考虑，他将这份殿试卷藏在他收藏字画的木箱底部，上面垫了一层报纸，并写出有关字画文物的清单，主动上缴给省文化局“文革小组”，请他们予以保存。1970年，省文化局将这个木箱返还给吴白匋，他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通讯员 彭伟 侍琴 

    记  者 姜涛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