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参考｜从Hikma股价的扬抑，看资本市场的道德评判

参考消息网11月30日报道 资本总有一种神奇的望远镜，能够跨越千山万水和毁誉损赞，敏锐地找到套利的机会。

伦敦上市的制药公司Hikma就拥有这样的望远镜法宝，3个多月前这家公司大幅提高了在美国销售的6种药物的价格，其中将一种广泛使用的腹泻药平均批发价格从每瓶约16美元涨至每瓶84美元，涨幅高达425%。由于病人吃药治病是刚性需求。再加上美国没什么供给侧改革，Hikma的一些药物是美国市场上的唯一供应商，且美国政府不管控药价，这些因素导致虽然病人叫苦连天，但最后只能乖乖地掏出更多的钱来买药。

这只是近年来美国药品市场上涨价潮中最新的一例。虽然人们一直都清楚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但这种大幅的涨价方式仍让人再次想起资本从头到脚的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之类的经典表述。当然，这也再次证明尽可能逐利是资本的本能，而在利润面前道德的诉求往往会退居二线，或者退到更多线之后不见踪影。

在资本的利润诱惑下，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坚持的“道德情操”被虐过千百遍。无可否认，贪婪的资本在推动经济增长中也发挥了一些作用，凯恩斯就曾惊诧于“最卑鄙的人的最卑鄙的动机不知怎地就会追求最美好的结果”。但这并不意味着资本处于道德中立的超然地位，其逐利的过程中并不能为所欲为，因为道德会带来一种不可避免的长尾成本。

资本逐利并非简单的数字游戏，法制环境、社会治理环境、文化舆论环境等。在这些力量的制约下，现在的跨国公司在欠发达地区开展业务时也越来越多地扮演“企业公民”角色，挖口水井、盖所学校成为普遍的行为。即使在那些处于混乱中的地区，相关行业也制定了完善的规则禁止“血钻”“冲突金”流入市场。

不过和实体部门相比，金融领域的“道德存在感”弱一些，比如有些投资者会通过估值望远镜逢低建仓一些股票，并不考虑那些公司的商誉。这是因为在金融市场中逐利的游戏更纯粹，用户背负道德用脚投票的冲击也不会那么直接。这也造成了以前影视作品中的反派经常是夺人房地的实业大亨，而现在则变成了杀人无形的华尔街大鳄。

但即使如此，以义谋利也越来越被作为金融道德的核心准则之一。道德的评判事实上也不会缺席，比如漠视生命的制药公司Hikma股价在短期上升后一路下跌，从8月底到现在的三个月中累计跌幅达17.8%。这说明有时望远镜只能看到短期利润，而看不到道德成本，财务投资者对这种结果并不买账。

同样是在被大肆诟病的制药市场上，也有另一版本的故事。上世纪20年代加拿大人班廷发明了胰岛素，让之前被视为绝症的糖尿病的患者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可由于胰岛素生产能力不足，不少危重糖尿病患者在班廷面前死去，直到一家制药公司利用其生产能力，为仍在进行临床研究、治疗危重病人的班廷免费提供了大量的胰岛素。

班廷的胰岛素挽救了全球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致富，他以仅仅1美元的价格将这项专利转给了多伦多大学。班廷个人站到了道德的顶峰，而当时对其进行援助的制药公司也得到了资本的表彰，现在名列全球十大药企之列。

虽然资本市场并不可能像金庸小说里侠客岛喝腊八粥那样发挥惩恶扬善的作用，但在资本的望远镜看不到的长尾中仍有道德律在运行。这并非一厢情愿。（文/孔令龙 高级财经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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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英国伦敦证券交易所大屏幕。（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