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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被性侵的女性受害人讲述“噩梦”:上海公安这个女子审理警组如何走进她们的心?

2019年02月21日440未知admin

摘要:不同于男警的刚强硬朗,她们刚柔并济,通过和风细雨的感化,缓解嫌疑人对民警的抵触情绪,再适时地抛出已经掌握的证据,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如果说与犯罪嫌疑人贴身肉搏的抓捕一线是公安部门的“第一战场”,那么,影视剧中经常呈现的警察与犯罪嫌疑人“智斗”的案件审理过程,就是没有硝烟的“第二战场”。这个战场的较量结果,直接影响着能否将嫌疑人真正绳之以法。

 

在上海市公安局闵行分局,就有这样一个由6名警花组成的女子审理警组,长期承担妨害公务和涉及女性被害人的案件审理工作。不同于男警的刚强硬朗,她们刚柔并济,通过和风细雨的感化,缓解嫌疑人对民警的抵触情绪,再适时地抛出已经掌握的证据,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达到以柔克刚的效果。

 

面对女性被害人她们有“天然优势”

 

有次,女子警组接手一起容留卖淫案。两名男子将年仅13岁的四川女孩林某拐骗至上海,强迫其卖淫,女孩不从就被施以棍棒。历经波折,女孩逃出窝点报了案。不久后案件告破,小林好不容易逃离魔爪,早已离开噩梦般的暂住地回到了老家。

 

在案件移交检察机关审理提起诉讼前,公安机关需要小林配合提供更为详实的证言。像小林这样,既是女性又是未成年人,经历的又是常人都不愿回忆的不幸遭遇,男民警去显然不合适,于是出差任务摆在了女子警组面前。

 

有着十多年办案经验的施艳君主动请缨。从上海出发,下了飞机后,又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山路颠簸,才终于到达小林家。

 

面对突然找上门的上海警察,小林一家都感到意外。原来,小林回家没多久就订了婚,婆家不知道她在上海遭遇的一切。施艳君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含糊说:“有个案子,需要小林协助调查。”

 

在当地派出所,施艳君向小林说明了来意。小林一听先是惊愕,接着眼泪就不住地往下掉,抽泣不止。“她光是哭,不愿意再提那段过去。当时她家里人也在边上,我作为女人也是一个母亲,很能体会她的顾虑,怕被家人知道,眼前的幸福生活就要毁了。”想到这些,施艳君中止了询问,毕竟在环境闭塞的山村一旦传出点什么,可能会毁了女孩的一辈子。

 

村里来了个上海警察,已经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乡邻间也传出五花八门的猜测。为了不让小林陷入“舆论压力”,施艳君和警组其他姐妹通过微信商量着对策。“商量下来,我们想到换个案由,说是请小林作一起盗窃案的证人,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施艳君给出了这个说法,很快,这个“善意的谎言”消息不胫而走,也平息猜测。

 

但是,小林仍有顾虑也不愿再详细地回忆那段见不到光的日子。时间匆忙,施艳君只好带着一份不完整的笔录,暂时先返回上海。

 

一个星期后,施艳君再次来到小林的家,这一次情况发生了转机。原来,前一次离开小林家后,施艳君一直跟小林保持联系,以姐姐的身份将心比心开导小林。

 

“她跟我说,村里很早就有人在传她的事了,说她不是被骗的是为了赚钱,她很委屈。”得知这些施艳君很心疼,她知道小林最顾虑婆家的想法,“我觉得让婆家听到外面胡乱的传言,不如自己把实情说出来,我可以帮她作证。我也跟她说,把你当自家孩子是不会嫌弃你的。”听了施艳君的话,也为了让两名嫌疑人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小林对婆家说出了实情,也向施艳君敞开心扉。

 

做完笔录后,施艳君还特意去了趟小林的婆家,证明她是个遭遇不幸而非贪图金钱误入歧途的孩子,也得到了婆家的理解。“为了取得详实的证据、证言,把案子办到位,再辛苦都值得。”回想起这个案子,施艳君颇有感触。

 

一般要出差的案子,其他审理组的男民警为照顾警花都会抢着去,但面对像这样的女性受害者,女子审理警组有着天然的性别优势。“尤其是性侵、猥亵类案件,很多女性受害人年纪小,性方面的事情都不懂。”施艳君说,这类案件对证据要求很高,需要被害人讲述完整的被侵害过程。但大多数被害人都不会轻易开口回忆“噩梦”,对男性也有了心理阴影,再让男民警去询问会引起更强烈的抵触情绪。“我们以大姐姐或者阿姨的身份,站在理解和同情的角度,先化解她们的恐惧,再循循善诱,一步步打开被害人的心扉。”

 

6名警花年均审理案件300多起

 

“我们比兄弟们细腻,但也比他们容易情绪化。”女子审理警组组长程洁说,当接到妨害公务案件,看到民警受伤时,警花们总要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们深知唯有让嫌疑人依法受到惩罚,才能提高公安的执法威信。但妨碍公务的案子经常涉及多个嫌疑人,要让彼此的口供一一印证,并非易事。

 

程洁印象很深刻,那是一个夏天,男子黄某在处理交通事故时始终不肯配合交警暂扣车辆,还叫来了哥哥、侄子,将赶来增援的曹行所民警团团围住。当时,民警的眼镜被打落在地,制服被扯坏,后背和手臂还被拉出了条条血印。

 

虽然执法记录仪记录下了接警过程,但是由于围观群众多,涉案人员多,很难和嫌疑人口供一一印证。为了缕清涉案人员关系及在违法过程中的行为,警务组的警花还来了次情景再现,打起了“群架”。

 

“你是A,我是B,我是民警,你是C……”

 

“这个位置有个旁证,明天要再去把笔录做一次。”

 

“胡,明天我们再提审一次,我觉得嫌疑人有点想说了。”

 

那几天,女子警组办公室的灯到晚上九点还亮着,大家表面看似平静,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一定要用最夯实的证据固定嫌疑人的罪行,让拒不承认的嫌疑人无处遁形。

 

冒着骄阳,警花们几次回到现场走访附近群众,一个一个说服他们站出来为民警作证。“证人越多越好。”作为案件主办民警,施艳君做了整整十份旁证笔录,挑选了最详细的三份放入案卷。

 

“办妨害公务压力最大,我最不想看到被侵害民警那失望的眼神。”警组成员胡芸菲说,“很多嫌疑人会狡辩,说民警先动手或误以为民警是保安,所以证据一定要实,宁愿前期辛苦一点,多找几个证人。”

 

反复提审,多方取证,胆大心细,就是凭着这样一股韧劲,忙活了整整两个月,女子审理警组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嫌疑人被批捕了。

 

这个平均年龄33岁的女子审理警组,每年要审理300多起,起诉犯罪嫌疑人300余名。“要说我们的优势,可能在审理时,我们比男同事更加细心更有耐心。”经过多年办案积累,程洁也总结了一些经验:对嫌疑人采取“四两拨千斤”的战术,以柔克刚;对于弱势的受害人,怀着同情和爱心,站在帮助她们的立场走进她们的内心。

栏目主编:简工博文字编辑:简工博题图来源:闵行公安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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