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散板：秋江灯月夜

    华龙网9月27日16时21分讯 我不是画家，无法用画笔描绘长江子夜的秋月美景。我希望用笨拙的文字描绘她，因为家住长江边，几乎每日每夜都会与她“相看两不厌”。

    临近子夜，凉风习习，看完书、练了功，睡意全无。是静美的秋江月夜深深吸引了我吗？

    干脆像个美院的学生，把笔记本电脑当画板，关掉草亭的灯光，借助朗朗月华对景写生。

    月悬东方，满月初亏，光亮而温柔，定睛注目才能见光芒四射，照及夜空。夜空的颜色以月亮为中心，亮度渐远渐淡；下方则与城市的灯光最淡的边缘相融，过度自然，又向地平线呈渐亮的色彩。月之旁，有薄薄的各型彩云次第更迭，渐次远去，渐渐淡出，让人耳边不禁回响起优美轻快的民乐名曲《彩云追月》。彩云时而像飘带，时而像波浪，时而像鱼鳞，时而像鸟羽，幻化无穷。月之东南不远处，有一巨大、巨亮之星，守在身旁。该星应是太白星，谓之东启明西长庚。周遭夜色幽蓝深邃，星光也幽蓝盈空。

    岸边的灯光，远近高低，明暗大小，乱而有序。暖红调子的让人感到夏之热烈，生机饱满而温馨活力；蓝调子的让人觉悟秋之肃静，沉静明丽而浪漫悠然。红蓝辉映，明暗错落。建筑上的轮廓灯早已熄灭，少许窗口灯光只是一些点缀，映衬出大楼的依然雄姿。你可以看成是大楼上随意而艺术地点缀的钻石，闪烁光彩；也可以想象为天上的星星，被清朗的夜风吹落下来，高高低低镶嵌在山上。滨江路灯，灿若天上彩虹。沿着优美的线形规则地亮着，照在江面像一棵棵闪光的树，深入水中，渐次变淡，与岸上虚实相映。偶尔被停泊的船只上的灯影打乱一下整齐的排列，就像杂树夹杂一块块草坪，生出一种自然的韵味。

    路灯渐渐稀疏下来，几乎不动，就像天上的恒星。只有路上的车灯还流动着，划出一道道长长的光亮，也是红蓝间杂。朝前追赶的往往直射空蒙，昏暗节节败退；后面拖出的常常是随行随逝，还夜空以本色。这些不倦的车灯，一组接连一组，穿梭在江边，穿梭在大楼的空隙，穿梭在桥上，是城市奔放的夜曲。还有那江面偶尔驶来的驳船，前面的航灯打出强烈的灯柱，搜寻着蜿蜒的江岸，搜寻着平静的江面。庞大而轮廓分明的驳船在江面慢慢推进，柔美的尾灯飘移在弧形的波涛之上……

    江面的光影变幻着，美妙之极。江面狭窄地段，灯火密集如银河落九天；两岸灯火一江红，犹如郭沫若的天上街市；江面宽阔地段，尤其是等待开发的原生态，江岸灯火星星点点，黑暗是主宰，江面幽蓝如天空，明净辽远，纤尘不染；又像夏日的青青草甸，和风吹拂；远近高低，零星稀疏，仿佛诗意的渔火……

    南山上空之秋月是涂山寺之月，因为它散发着悠远和高洁、浪漫和柔情。

    这月是千万年的月，这江是千万年的江，这夜永恒而悠远，清幽而高古；只有这灯，是那样短促，是那样倏然而逝，但是前仆后继，永远充满活力。

文/农夫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