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记者赞叹中国十年间华丽转身：从世界工厂到全球创造者

参考消息网12月19日报道 香港《南华早报》网站12月17日刊登西班牙驻华记者西戈尔·阿尔达马的《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一个国家如何仅仅在10年内将自己从世界血汗工厂变成全球创造者》一文，记录了他深入中国工厂了解中国制造的亲身经历，以此反映了中国十年间的华丽巨变。文章摘编如下：

2007年，就在圣诞节前两个月，我收到主编发来的一封电邮，他希望我采写一篇有关中国制造的报道。销往世界各地的产品几乎都来自中国，他希望在购物狂欢季开始前刺激消费者的良知——因此报道的重点将是劳动条件和产品质量，尤其是玩具产品的质量。

最佳的报道地点莫过于中国浙江省的义乌，它既是制造业重镇，又是受消费者喜欢的廉价小商品市场。因此我设法潜入了一家工厂，里面堆满了各种心形玩具，这些玩具的内部填充物一般是聚酯纤维，成本约1元。

违反劳动法的行为并不难被发现：年轻妇女在缺乏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接触有毒材料，每天超过14个小时伏在缝纫机上工作，而且得不到任何加班工资。她们住在由企业提供的肮脏的宿舍内，并为这项“优待”付出了很高的代价——工厂的地板又脏又冷，工人们穿着薄薄的夹克，连声抱怨手指疼。

24岁的文溪琦（音）说：“我一天要缝制1000多个心形玩具。”她因此可以挣40元，但没有任何医疗保险，如果工厂没有大订单需要处理，她每周就能倒休一天。尽管金融危机给全球经济造成重创，但当时的中国经济增长仍达到14.2%的峰值，商业一派繁荣。

当我写完这篇报道时，主编只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发现童工了吗？”我没发现，但其余内容足以迎合西方对中国制造的偏见。

随后，世界发生了变化——随着美国的金融风暴发展成一场大规模的经济危机，传统市场订单暴跌，一个更大的机会突然呈现在当时还不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面前。问题是要怎么做？

内衣出口商人浙江服装企业安泰的董事长钱安华是最早提供答案的人之一。尽管有政府的大规模经济刺激，制造业大省广东、浙江和江苏的工厂大量关门。钱安华在2011年初告诉我：“我们需要提高产品质量，提高工人的生产效率，同时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我们在技术上投入了很多资金，在一些部门，90%的机器已经由电脑控制。”

在安泰，员工的宿舍装上了空调，他们还能够在下班后参加公司赞助的业余活动，钱安华还会奖励优秀员工去西班牙旅游。

“随着传统出口市场的疲软，中国发现不能再靠贸易带动增长了，”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的佩德罗·努埃诺说，“中国明白，其优势在于能够开拓巨大的国内市场，使消费成为增长的驱动力。与此同时，中国领导层开始对其工业进行升级，并摆脱‘中国制造’被赋予的负面内容。”

一晃来到2017年，中国已成为全球贸易的领导者，而且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2007年超过了德国、2010年赶超了日本——中国现在的经济总量已超过德国和日本的总和。

世界银行称，尽管中国经济增长率（相比2007年）减半，但人均财富却增加了一倍以上。中国多个省份的最低工资已增加至每月近2000元，经济增长对出口的依赖已在下降，现在国内消费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超过60%。据瑞银集团称，中国每年“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毕业生数量是美国的5倍以上，而且明年在研发领域的投资将超过美国。

由于中国各省市都在争相吸引投资，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已在各地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上海张江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内的工厂与10年前我在义乌参观的工厂几乎没有共同之处。

在上海绿谷制药有限公司，科学家们正在研制一种治疗老年痴呆症的新药，如果研制成功，该公司明年就能首次公开上市。

该公司董事长吕松涛说：“政府鼓励创新，而非强迫我们创新。中国在发展的第一阶段使用了廉价的制造和复制模式，但企业发现这种模式不再奏效，创新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图为2015年智能手机制造商OPPO的主板装配流水线。（香港《南华早报》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