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政协委员张占斌： 尽快完善适应高质量发展 的新制度体系

■ 王尔德 北京报道

导读

    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的具体内容要体现“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

    3月5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开幕，******李克强作政府工作报告。政府工作报告强调，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

    李克强强调，发展是解基础和关键。要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围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坚持质量第一、效益优先，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升级。要尊重经济规律，远近结合，确保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实现经济平稳增长和质量效益提高互促共进。决我国一切问题的

    “从2017年国民经济运行结果来看，我国经济已经有具备了高质量发展的新特征，进入了从高速增长转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全国政协委员、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部主任张占斌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预计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6.5%左右的经济增长目标能够顺利完成。

    张占斌强调，随着高质量发展成为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目标，现有的以GDP为中心的发展指标体系难以覆盖高质量发展的内涵，部门化、单一化的政策体系难以适应系统性、整体性的政策需求，统计体系难以科学准确反映经济社会发展的状况，政绩考核体系难以保障新发展理念内化为官员的政绩观，整个制度环境体系面临着加快改革和深化改革的压力。

    为此，张占斌建议，国家应尽快完善适应高质量发展新阶段的制度体系，其中指标体系、政策体系和考核体系尤为重要。

    预计2018年经济增长目标能够顺利完成

    《21世纪》：你如何评价2017年的经济运行结果？你对2018年经济增长有何预期？

    张占斌：我的一个基本判断是在2017年，我国经济已经进入从高速度转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2017年GDP增长6.9%，这一结果好于预期，也远远超出了很多市场机构的预测。

    尤为值得关注的是，工业增速回升，企业利润增长21%；财政收入增长7.4%，扭转了增速放缓态势。同时，正如政府工作报告所指出的那样，居民收入、城镇新增就业、失业率、进出口和实际利用外资等指标都表现很好。

    因此，基于国内外经济形势的综合判断，我认为2018年6.5%左右的目标，是一个留有余地的目标，有信心有把握能够完成，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放在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上。

    《21世纪》：为什么你认为我国已经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

    张占斌：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动能在积聚，高质量发展的态势在不断增加。

    第一，从经济结构来看，我国经济从过去的投资与出口拉动转向投资与消费拉动，其中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过去五年消费贡献率由54.9%提高到58.8%。

    第二，从产业结构来看，我国从过去的工业占GDP的比重最高，转为服务业占比最高，过去五年服务业比重从45.3%上升到51.6%。

    第三，从经济增长的动力来看，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逐步提高，过去五年科技进步的贡献率由52.2%提高到57.5%。科技创新由跟跑为主转向更多领域并跑、领跑，成为全球瞩目的创新创业热土。

    需设计评价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21世纪》：政府工作报告强调高质量发展，如何去设计一个合理的指标体系？

    张占斌：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的具体内容要体现“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

    第一，要使创新成为第一动力。以创新为引领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用全要素生产率指标来弱化单纯的数量增长，更好地反映生产要素的使用效率。具体指标可以包括：R&D支出占GDP比重、企业R&D经费支出增长率、科技进步贡献率、每万名R&D人员专利授权数、技术市场交易额增长率、新兴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等。

    第二，要使协调成为内在要求。重点促进城乡协调发展、区域协调发展，促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不断增强发展的整体性和协调性。具体指标可以包括：城乡居民收入比、省市区人均财政收入基尼系数、产业结构偏离度等。

    第三，要使绿色成为基本遵循。坚持绿色发展，意味着要解决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问题，意味着对过去粗放式发展方式的反思，意味着要实现更具长期竞争力、更加可持续的发展。具体指标可以包括：万元GDP能耗、万元GDP水耗、万元GDP污染物排放量、空气质量指数、固体废弃物处理率、水环境质量综合指数、森林/草场/湖泊/湿地覆盖率等。

    第四，要使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坚持开放发展，就是要坚持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完善对外开放区域布局、对外贸易布局、对外投资布局，以扩大开放带动创新、推动改革、促进发展。

    具体指标可以包括：对外贸易占GDP比重、对外直接投资增长率、外商直接投资增长率、技术开放指数等。

    第五，要使共享成为根本目的。坚持共享发展，意味着发展的重心由效率优先转向兼顾效率与公平，意味着让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意味着使人民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具体指标可以包括：基尼系数、国民幸福指数、群众满意度等。

    建立适应高质量发展要求的政绩考核体系

    《21世纪》：从政策体系上，如何建立适应高质量发展的政策体系？

    张占斌：围绕高质量发展，要提高政策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全局性。

    第一，要加强基础性制度建设，加强产权保护，增强人民群众财产安全感，把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处理好政府、企业和居民三者分配关系，从根本上保护和提高市场主体发展的内生动力。

    第二，要推动高质量发展要统筹各项政策，加强政策协同。财政政策要把握稳中求进的总基调，优化财政资源配置，调整财政支出结构，引领产业升级和实体经济发展，推进城乡统筹和区域协调发展，提高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水平；货币政策要稳增长和防风险并重，根据国际和国内宏观经济形势相机抉择，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人才政策要进一步发挥人力资本红利，加大人力资本投入力度，着力提升教育质量，提高劳动生产率；金融政策要提高规制质量与效率，体现金融体系的稳健性与审慎监管框架，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

    《21世纪》：如何建立适应高质量发展的政绩考核体系？

    张占斌：高质量发展的政绩考核主要是针对政府和公务人员在高质量发展中的工作表现和工作成效做出评估，并提供政府绩效量化的可比信息的过程。

    要保证政府在低碳经济时代的高质量发展中扮演好“舵手”角色，政绩考核必须与指标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和绩效评价体系进行协同转变，既要对结果进行科学合理的评价，也要能准确引导发展方向，促进政府之间的良性竞争，诊断发展中的症结并提出针对性的改进措施。

    建立适应高质量发展要求的政绩考核体系，要贯彻“五大发展理念”，落实“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要有利于化解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使其能够引导政府将工作目标集中到高质量发展上来。政绩考核要避免政府自说自话，为了增强专业性、权威性和独立性，可以引入第三方作为政绩考核的主体。

    例如近几年***委托第三方机构进行简政放权、民间投资等方面的政府绩效评估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可以继续推广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