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叙事：家谱外的故事

    华龙网8月21日16时48分讯 那年，湖广填四川，先祖被官方押着从湖南来到川东。来到大山脚下，三面是大山，脚下是一条清清的小河沟，无人知道叫什么地名，先祖姓兰，就把这里叫作兰家沟，在这里开荒种地，娶妻生子。

    家谱记录了300多年的历史，就是从他开始发端的。

    我翻看家谱时，有些疑惑：在他的众多子女中，他有三个儿子，后代都是第二个和第三个儿子生发出来的，第一个儿子没有下文。家谱里没有交代，难道夭折了？据修家谱的前辈说，凡是夭折的人都是不记入家谱的，因为这个人没有生发人丁。

    我找到最年长的前辈，他讲了一个故事。

    由于先祖的勤俭，到三个兄弟长大成人时，先祖已成了一个远近小有名气的地主，他开始考虑给三兄弟分家分田产。那条“几”字型的小河沟将先祖开辟的田产一分为三，面积差不多，但下游的一片最肥沃。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先祖自然想把最肥沃的土地给老三。老大是三兄弟最聪明的一个，好酒酗酒，脾气很大。为了得到那片土地，他就对两个兄弟说，以后我不拓荒了，你们拓荒的土地都是你们自己的。两个兄弟处处让着老大，老大就得到了那片土地，也分得了最宽敞的房子。

    分家后不久，有次听说镇上来了唱戏的，两个兄弟就邀约老大去赶集。下午只有老二老三回家了。老大晚上才提着一个空空的酒瓶子回家。据说，戏班子里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老大被粘住了不挪步。

    从此，老大经常去看戏，戏班子走到哪里，老大就背着干粮和酒跟到哪里。他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变卖粮食有了看戏的盘缠就上路了。

    先祖托人给老大娶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老大却连盖头都没有去掀，那个女人枯守了几天就跑了。气得先祖晕倒在地。

    先祖生病瘫痪在床，直到五年后去世，也没有见到老大一眼。老大一年半载才回家一次，变卖田产就去追看那个漂亮的戏子。

    老大成了不可救药的花痴，变卖最后一块土地后就再也没有回兰家沟了，人们也把他淡忘了。

    我问前辈：“修家谱的传统是不记录没有生发人丁的人，为何单单记了这个人的名字？还有，家谱里既然没有这个人的详细记叙，这个故事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前辈说：“这是先祖的遗训，只记录这个人的名字，将他的故事通过祖祖辈辈的口头讲诉流传下来，目的是教育子子孙孙不要酗酒，贪羡美色，要勤俭持家才能人丁兴旺家大业大。”

    其实，这个故事爷爷健在的时候也讲过，只是那时我们还小，差不多想不起具体情节了，现在听来，一下就清晰了。

文/兰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