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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归诗翁不再漂泊:写下《乡愁》和《洛阳桥》的余光中,是一生心系故乡泉州的文化使者

2019年02月22日217未知admin

摘要:泉州华侨大学文学院教授毛翰总结余光中作品的两个阶段,认为他“年轻时追求现代西方,中年后回归传统中国。”这算是外界对于余光中作品较公允的评价,当然,其中的转折掺杂个人经历及时代背景等多重因素,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讲明白的。

2017年12月14日午间,单位办公室传来一声“余光中去世了。”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一首《乡愁》成为全国媒体和网友悼文的最大公约数。这篇教科书里的诗,既让一位诗人的名字永远成为一种情感的代名词,也是不止一代人关于台海两岸“对望情结”的最初启蒙。或者说,《乡愁》在大陆的普及,本身就是大陆对台湾柔软一面的缩影。

 

台大文学院毕业的罗学妹最早和我在微信上聊起此事:

 

“余光中走了。”

 

“我几分钟前知道。”

 

一段默契的沉默之后,我说起和余老仅有的交集:《明报月刊》和泉州。前者,是他和一众海内外关心中国文化的挚友们挥毫的重要阵地,后者,则是他忘不掉的故乡。

 

“我和他的交集就是都有乡愁。”学妹平静地说。

 

与台湾一水之隔,泉州人大概天生对《乡愁》中的种种意象多一分理解,更能读懂家门口这“一湾浅浅的海峡”。只不过,到了泉州人这里,最后一句诗应该是“我在这头,台湾在那头。”

 

“最后是我,晚归的诗翁”

 

泉州还有另一首余光中的诗歌为人传诵。2011年5月27日,《洛阳桥》新诗发布仪式在泉州洛阳桥举行,余老称:“为泉州写的诗,一定要在泉州首发。”在这首诗问世之前一个多月,83岁的回乡诗人坚持要一步一步走完洛阳桥。

 

这座始建于北宋,中国现存最早的跨海大桥既是泉州的重要文化地标,也是中国四大古桥中距离台湾最近的桥。最后,余光中花了1个多小时,用了一千多步走完全程,完成了心愿。

 


余光中在泉州洛阳桥。


余光中伉俪在洛阳桥。

 

和洛阳桥一样长的是作为诗歌的《洛阳桥》,余老一共用了40句诗文。不过,他在诗里借石桥写了刺桐城泉州,也写自己的两岸一生,这样看来,纵有400句又何尝足够。记得那首诗发表的时候还是人人网的时代,开篇的四句话一时挂满海内外泉州人的主页:

 

“刺桐花开了多少个春天

 

东西塔对望究竟多少年

 

多少人走过了洛阳桥

 

多少船驶出了泉州湾……”

 

走南闯北的泉州人借此怀乡,仿佛一首泉州版的《新乡愁》。所以这一次,泉州媒体和乡亲用来致敬、送别余老的最贴切表达,同样是这首“为泉州而写的诗”。

 

到两鬓斑白的年纪才终得返乡的余老,比谁都识得乡愁的滋味。自称“晚归诗翁”的他在《洛阳桥》的后半段写到:

 

“最后是我,晚归的诗翁

 

一千零六十步,叠叠重重

 

想叠上母亲、父亲的脚印

 

叠上泉州人千年的跫音

 

但桥上的七亭九塔,桥下

 

的石墩,墩上累累的牡蛎

 

怎认得我呢,一个浪子

 

少小离家,回首已耄耆”

 

看来贺知章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不是什么古代史了。幸运的是,“浪子”余光中还在泉州找回了“少小”时代。

 


余光中伉俪第一次回乡时候的家族合影。

 

2003年,余老第一次回到原籍泉州永春县,在县城的云龙桥上,他和前来相迎的侄儿余汉星、外甥女周伊娜相见,久久不能言语。后来见到儿时玩伴余江海时,余光中接过族亲送的并蒂芦柑,他说:“有什么比这对孪生的绿孩子更能够吮吸故土的乳汁与地气呢?绿柑盈握,有谁能比我更富足呢?”

 

后来,每次回乡见到堂哥,两位“老顽童”还总在争一个儿时的“遗留问题”——小时候的余光中到底有没有爬上家乡的荔枝树。最后,不服输的余老诗人以一首《五株荔树》解决问题,证明自己当年的“爬树壮举”。这首诗的手稿也被寄回位于其家乡永春县的余光中文学馆。

 

而那段初次返乡的故事与感受,许多都被余老写进以泉州为背景的散文《八闽归人》。“现在两岸交流频繁,希望大家来台湾走走,如果来了,一定要到高雄,咱们见见面。”2011年,在高雄家中接到东南早报记者电话采访时,心系故乡的余光中还不忘对泉州乡亲们发出邀请。

 


余光中永春祖厝

 

“一生漂泊,今天至少该落一次锚”

 

泉州华侨大学文学院教授毛翰总结余光中作品的两个阶段,认为他“年轻时追求现代西方,中年后回归传统中国。”这算是外界对于余光中作品较公允的评价,当然,其中的转折掺杂个人经历及时代背景等多重因素,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讲明白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余光中不止一生心系故土,且直到晚年仍是中华文化的坚定守护者。

 

2003年在去往泉州祖厝的路上,余光中说“一生漂泊,今天至少该落一次锚”。中华文化对于他来说,同样算得上是心灵上的锚。

 

金庸先生在香港创办的《明报月刊》,半个世纪以来一直是海内外华人传承、捍卫中华文化的高地。生前长期担任顾问的余光中也总在《月刊》上发表重要文章。其中在1987年10月号上发表的《怎样改进英式中文?——论中文的常态和变态》一文堪称经典,至今引用者众,余光中在文章中用通俗的语言探讨了现代中文受到过分西化影响的病态,并提出了相应的解方,力阻中文恶性西化。

 

余老对作品的要求同样充满对文字的尊重。《明报月刊》总编辑潘耀明用“虔诚”形容余光中写文章的态度,他说:“手稿都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而且在寄给我们以后,还经常会精益求精地做一些修订。这是对文字一丝不苟的严肃态度,令人敬仰。”

 

而近年来中华文化在台湾的发展面临困境,“去中国化”风波此起彼伏。不论是2005年陈水扁当局提出调降高中教材文言文比例,还是今年蔡英文当局教育部门有意在新课纲改革中减少文言文篇幅,余光中都不遗余力地站出来反对。就在几个月前,他正和白先勇、齐邦媛、朱天心等台湾同行发起联署,呼吁当局谨慎审议课纲,勿草率削减文言文。他在受访时说:“如果把它(文言文)抛掉不用,我们就会变成没有记忆的民族!”

 

由台湾学者说过,“余光中所代表的是1949年以后迁徙到台湾的年轻世代,他们经历过战争,他们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后来在台湾读了高中、大学,在大学的时代他开始文学创作,他们的诗歌文化中都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但是对传统文化也有一些叛逆和创新。到台湾以后他们的诗中有浓厚的乡愁、对故国、对家园、对父母亲的一辈、对历史有很深厚的情感。”

 

在一次返乡之旅中,余光中说:“一个人啊,不离开家乡,不知道家的可爱;不离开国,不知道国的可贵;做过一次浪子,再回头,才知道家乡的特别可爱,才知道家的意义。”两岸开放往来后,从1992年起,“浪子”回大陆已有五六十次,北京、南京、泉州、西安,长江、黄河、洞庭湖、太湖……从古都到故乡,从南到北,从儿时住过的城市到中国的名山大川,余光中不知疲倦地用脚步丈量当年始终“在那头”的大陆,正如他丈量承载古港兴衰和游子乡愁的洛阳桥。

 

“刺桐花开了多少个四月

 

东西塔依旧矗立不倒

 

江水东流,海波倒灌

 

多少人走过了洛阳桥”

 

下一个刺桐花开的季节,晚归的诗翁不再漂泊。

 

【作者系全球化智库(CCG)助理研究员,内图由作者提供】

栏目主编:洪俊杰文字编辑:洪俊杰题图来源:东方IC图片编辑:邵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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