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叙事:生命均等
华龙网11月21日09时23分讯 尽管老伴已经去世了30年,孔妈妈已由满头青丝的少妇转为两鬓斑白的老太。想当年孔妈妈带着三岁的孔梓相依相伴,流年似水冲击着她裹挟着她拖拽着她,沉沉浮浮终于熬到苦尽甘来,她现在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孔梓事业有成,小媳妇娇妻美,小孙女孔妮乖;连宠物金毛狗也长得精神帅气。
“孔妈妈,还是你有福气啊!”
亲朋好友、邻居熟客一见面就羡慕得很。
“我怎么没摊上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啊!”
背地里他们也嫉妒恨着。
孔妈妈好风光。
五天繁忙紧张的工作结束,周末终于来了。
照例,周六早上,孔梓要携娇妻带幼妮牵金毛就近自驾游,彻底放松,享受天伦。孔妈妈留守,和老伙伴们一起话家长道里短,倒也乐呵。
晚上,快乐过疲惫着的孔梓带着娇妻幼妮金毛回家了。娇妻忙着敷面膜,养护被日光亲热过度的容颜;孔梓看报纸关心时事,打游戏调剂情绪;孔妮和金毛打闹嬉戏。孔妈妈则收拾自驾游后的残局:自驾游的东西要归拢,零散的食物要整理,满箱的衣物要洗刷……忙着呢!
孔梓倦了,困了,临了睡觉时对正在忙活的孔妈妈说:“对了老妈,明天过节。我准备带几个朋友来家聚聚,都说好久啦!就准备一桌酒席。”
“对,对……”娇妻赶忙附和。
“别忘了买一些新鲜的水果,据说龙泉驿的枇杷不错……”娇妻因为紧张着面膜,只得微咧着嘴唇建议。
“什么节?”孔妈妈莫名。
“母亲节。每年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就是母亲节。”儿子一边回答一边不忘普及社会常识。
“还有这样的节日?”孔妈妈笑了。
周日,母亲节到了。天刚亮,孔妈妈就提着菜篮购物,满载而归时虽气喘吁吁,可她就是高兴。在灶台上切肉剁鱼不亦乐乎。
“妈——你在干嘛呀!一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觉呀!”扰了美容觉的儿媳埋怨。
“叮叮咚咚,你就不能轻点,真烦人……”惊了美梦的儿子气愤。
孔妈妈马上停止灶台工作,转为地上活动:摘菜,整理房间……
“奶奶,我要尿尿!”
“奶奶,我要喝奶奶!”
孔妮总是准点起床,规律生活。
“奶奶,我要出去玩。带上金毛狗狗——”
当然,孔妮也要规律娱乐游戏。
中午,朋友们到齐了。三男:杜康,名酒业一总经理;青稞,藏家小伙,业务总监;茅台,自由职业者。三女:青稞的女友红梅,茅台的老婆杜鹃,杜康的秘书牡丹。清一色的俊朗,年轻貌美的。孔妈妈的饭菜也全了:清蒸的糯米排骨,香气蒸腾;油焖大虾金黄透亮,垂涎欲滴;酸菜鱼,麻辣鲜香;青椒兔子,一清二白……各色时令小菜:干煸四季豆滋润,炝炒藤菜鲜嫩,番茄煎蛋可口;香菇鸡汤鲜爽……
色香味俱全,那叫一个美!果汁、啤酒、老白干,那叫一个爽。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一边夸孔妈妈熬好厨艺,还一边准备娱乐。孔妈妈赶紧刨下几口饭,收拾残汤剩碟,张罗牌局。这会儿,大家伙一边剔牙一边畅谈享受生活就应该在当下。
“妈——把枇杷用牙刷洗了端过来一下。”儿媳一边搓麻将,一边甜甜地叫着。
“这么讲究,用牙刷刷。阿姨,别听她的,洗洗就成。”红梅说。
“那不行,枇杷肚脐那多脏啊!毛乎乎的,吃坏了肚子,我可负不起责。”娇妻一边笑嗔,一边拿眼瞟着红梅的男朋友。
……
“老妈,把那龙井泡了给哥几个端过来。” 孔梓一边洗牌一边热情地招呼。
黄灿灿的枇杷刷洗好了!
浓郁的龙井泡好了。
“奶奶,金毛狗狗要喝奶奶……奶奶,我的玩具狗狗哪里去了?”
对了,忙了半天忘记了。金毛可没忘记,老在跟前打转转。孔妈妈端了牛奶钵往阳台去,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金毛,牛奶洒到了金毛的蓬松的毛上。
“金毛狗狗洗牛奶浴啦!金毛狗狗西牛奶浴啦!”孔妮兴奋地叫着。
孔梓扔下牌:“赶紧洗!“
娇妻丢掉枇杷:“快点洗!”
“奶奶,我的玩具狗狗呢?”孔妮吵。
孔妈妈心焦口渴,端起茶准备喝一口。
孔梓趁这档,霍地窜到阳台,猫下腰端起牛奶钵,将剩下的牛奶泼在孔妈妈的头上:“你还有心思喝茶,你看看,牛奶弄到头发上多不舒服呀。赶紧的,赶紧的。”孔妈妈愕然。
孔梓没事一样转过身,拈起一张纸巾擦擦手,对略有冷场的朋友们说:
“别看金毛只是一条狗,它也是有生命的嘛。生命均等嘛!”
热闹依旧,快乐节日过着。
“奶奶,我也要洗牛奶浴!”
“奶奶,我还要给玩具狗狗洗牛奶浴。”
“生命均等——”孔妈妈怅然若失。
文/雷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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