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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宗颐晚年岁月的陪伴者

2019年02月21日300未知admin


2013年8月饶宗颐审阅由陈韩曦编撰的饶公传记

  从2003年结识饶宗颐,陈韩曦成了晚年陪伴在饶公身边,最受他信任的人之一。“饶老当年在澳大利亚讲学完毕后,凭海临风,起意要唱一段昆曲,不过‘交换条件’是要我唱一段潮剧。”陈韩曦清晰地记得,饶公听到潮剧后眼里泛着孩提时代的欣喜和追忆。

  陈韩曦说自己是“饶学”的“门外汉”,认识饶公前,他是一名金融、财政的从业者。与饶公最后十多年的相处时光里,陈韩曦在饶公帮助下对古典文学领域有了深刻的了解,“在饶公人格魅力的感召下,我的人生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杜安娜

  图/受访者提供

  在来到香港参加饶宗颐的追思送别会之前,潮州驻穗办主任陈韩曦专门引着记者到他的书房,看到了他与饶公的点点滴滴“回忆”。

  “饶公到了晚年,越来越‘痴迷’于说潮州话”,据陈韩曦追忆,饶公虽然精通十多种语言,走遍全世界传播中华文化,但内心深处始终追求一种回归。

  相识:他在前面跑得飞快

  在陈韩曦看来,与饶宗颐的相识,是一种机缘。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陈韩曦记忆犹新。那是在2003年的汕头大学,“我在后面喊他,年近90岁的饶老在前面走得飞快,赶着要去教室讲课,追都追不上。”

  “饶老转过身来,马上笑容绽放,说起话来声情并茂。”本来见到文化大家,陈韩曦心里还有些发怵,这一下就消散了。“从那一刻开始,我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相识几年后,陈韩曦提出编写一本庆贺饶宗颐教授90大寿的书,于是请饶老赐予一个书名。饶宗颐有意要“考”他,让他自己先想出一个书名,这个考验可不小。虽然最后通过了“测验”,不过也费了不少心思,书名最后定为《梨俱预流果》。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因为饶老的书斋叫梨俱室,而‘预流果’则是说他预入圣道。”陈韩曦说,听到这一书名,饶老觉得甚合他意,当即便题了字,“或许这是我起初打动饶老的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当时为了赶在饶宗颐90大寿前完成这本书,“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写、改、编,几乎每天都通宵达旦地忙”。这本书也成了后来饶宗颐传记《饶宗颐——东方文化坐标》的雏形。

  这些年来,陈韩曦寻找到与饶宗颐最好的相处方式是:陪伴和记录。在两人深入交流前,陈韩曦只知道饶宗颐是一位文化大家,“可能十多年前,他在中国内地的知名度还不算很高。”不过,在饶宗颐90岁寿宴上,香港各大高校校长以及中国文化界名人齐齐到场的阵势,“让我很好奇,饶公哪来的这么大‘魔力’?”从那时开始,陈韩曦动了深入探究的心思。

  相知:为一本书“蹲守”两年

  很多人并不知道,给饶宗颐著传的陈韩曦本来是一名高级经济师。“不过,对文化领域的‘储备’,都是小时候对古文的朗读背诵。”陈韩曦说那时心情很“卑微”:“一开始与饶老的相处,是高山仰止。”

  陈韩曦觉得学习是永无止境。“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就是认认真真地看饶老之前所有著作和手稿。一有不懂的就及时请教,或自己花工夫查资料。”通过积累,陈韩曦在“饶学”的研究中取得很快的进步。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陈韩曦有很多“求书”的曲折经历。他得知饶宗颐早些年在法国发行了一本《敦煌白话》,于是在法国的二手书店“守株待兔”两年多才买到。“当时受经济条件所限,饶老这本书在法国只发行了一两百本,连他自己也没有了。所以,只能等哪个汉学家不需要了可以让给我。”这些年来,陈韩曦几乎搜齐了饶宗颐在全世界各地所发行的著作。

  20世纪90年代,饶宗颐的第一套文集当时没在内地发行,他不得不托付香港的朋友帮忙打听,几经周折才把这套书拿到手,这花了他整整半年。

  拿到书后,问题又来了,“根本就很多都看不懂”,他坦陈,本来是从内心想帮饶老做点事,“一开始,只是想到他有些书发行太久,很多都买不到了,考虑重新编辑出版”。陈韩曦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去给饶老写传记,“这看起来超出我的能力,很不切实际。”

  后来,在与饶老一起出差、旅行的途中抓住机会就向饶老求教。“老人家精力非常充沛,非常耐心地教导我。有时候在饭桌上,他顺手就拿起餐纸边写边讲解。”所以这套文集,陈韩曦前后用了七八年的时间就“学成结业”了。

  相伴:谈出来的“收获”

  相比起专业学者来说,陈韩曦像是上了一个亲授的“速成班”,其实,“也是下了苦功夫的。”他说:“要随时准备好接住饶老出的‘招’”。记得有一次,饶宗颐谈到他跟顾颉刚的几次交往,由于记忆模糊,忘记了具体细节。饶老给他下“任务”,要他找细节。陈韩曦在书店一下买回顾颉刚的几十本日记,犹如大海捞针,最终在日记里找到了两人的几次交往细节,顺利完成了任务。

  陈韩曦感叹道,在认识饶老后,他就把自己其他的兴趣爱好、人情应酬全都抛诸脑后。他形容自己,“本是站在金字塔下的人,在金字塔顶饶老的提携下,才有了今天这一步。”

  晚年时光,陈韩曦随饶宗颐走过了全世界不少地方,朝夕相伴有了许多交谈的时间。“什么都谈,比如,潮州的功夫茶、大老爷。饶公就凭借他的记忆,谈对这些事物的理解。言语里都是智慧。”

  陈韩曦犹记得,有一日,两人谈到了《岳阳楼记》,“我当时就用潮州话把整篇背了出来,那时,饶公高兴得像个孩子。”

  后来陈韩曦编写的《选堂清谈录》正是途中谈出来的“收获”。“原书叫《选堂访谈录》,饶公划掉‘访’字,改成了‘清’字。他说,你我是在轻轻松松的情况下交谈,因为‘轻’和‘清’谐音。”陈韩曦说,“清谈”的竹林之风,正是饶宗颐所欣赏的。

  相别:生命的回归

  跟饶宗颐接触不久后,陈韩曦就发现他对生活的记录,都是用古体诗来呈现。“想要了解饶老一生的故事,就要读懂这些诗篇。”陈韩曦觉得要“破译”这些诗不容易:“其实有不少人想给饶老做传,我也有这个念头,不过很快被一阵惶恐‘压倒了’。”

  后来,还是饶宗颐鼓励他:“不怕,我可以慢慢教你。” 在陈韩曦看来,饶老最终提出让他做传记,是在多年相处过程中,通过一个个“打动”和“满意”积攒起来的。当时,听到这一提议后,陈韩曦心有顾虑,想推辞:“不过,饶老给我壮胆说,你可以!”

  陈韩曦现在回忆起来,“当时,或许饶老准备开始作别了。”

  “最后那些年,饶老最想做的是带着他的艺术精品,传播中国的文化。”就在2017年,已经百岁高龄还要去法国开展览,克服了很多常人难以克服的困难。陈韩曦说,“谁劝都没有用,他是为了完成夙愿”。

  陈韩曦明白,这是一个老人最后的努力。“他的结论是: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海外中国,我们的海外华侨是非常有力量的。”陈韩曦对饶宗颐的了解越深,越被他这种民族和文化使命感所感染。

  还有,到了晚年,不论是高兴还是悲苦,都喜欢用家乡话来表达。“或许,这是一种生命的回归”。陈韩曦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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