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是“换手”未来看“换脑”

    规划面积2.7平方公里的杭州余杭产业互联网小镇集聚了集控科技、傲基国际等近20家智能制造解决方案服务商。图为小镇内的中国(杭州)产业互联网创新港。 南方日报记者 梁志毅 摄

    江浙一带，传统制造业企业对“智能”的渴望，正在集中显现。

    杭州西部萧山区的大江东产业聚集区内，正兴起一股智能制造的风潮。该产业聚集区吸引了长安福特、西子航空等制造业龙头企业落户，又有新松机器人等智能制造方案提供商服务于产业升级，带动浙江制造迈向更高层次。

    距其40公里外，余杭区玩月街边，一座“产业互联网小镇”拔地而起。以此为原点，规划面积2.7平方公里的产业互联网小镇，集聚了集控科技、傲基国际等近20家智能制造解决方案服务商。在当地有关规划中，小镇将发挥核心点的作用，不断完善整个余杭的智能制造生态系统。

    “机器换人”目前更多是“换手”，但从长远看，必然要考虑“换脑”。在第三届珠江西岸先进装备制造业投资贸易洽谈会于佛山开幕前夕，8月24、25日，南方日报“十城演义”跨省调研组在杭州调研时，多家智造服务商都谈及上述观点。这种智造“热”背后的“冷”思考，对同在上演“机器换人”大戏的佛山，有何启示？

    ●南方日报记者 王诗琪 梁志毅

    趋势▶▷传统制造业涌现“智造”热

    8月24日下午5时，杭州新松机器人自动化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新松机器人”）的车间内仍旧一派忙碌景象。“有些项目要得很急，所以我们最近加班加得有点狠。”车间工作人员陈鹤珑说。

    一条悬挂机械臂紧贴着生产线上的门框，缓缓匀速而过。经过之处，门框组件间原有的缝隙被粘合，浑然一体——由北京闼闼伟业门窗有限公司（以下简称“TATA木门”）在此定制的自动化生产线压装环节，已进入最后的调试阶段。用不了多久，这条生产线就将进入TATA木门位于北京的工厂。

    这是杭州新松机器人近期第二次为家居制造企业设计自动化生产线，上一次是参与浙江梦天木业有限公司整厂的智能化改造项目。该公司和TATA木门都是中国木门行业的佼佼者。

    不止木门压装生产线，车间内，多个项目正同时紧张作业。包括湖北中航精机科技有限公司的焊接生产线，博雷（中国）控制系统有限公司的蝶阀开关打磨机器人自动化生产线，杭州某大型纺织企业的DTY（拉伸变形丝）自动包装线等。其中，蝶阀开关、化纤纺织业等都是杭州新松机器人首次涉足的领域。

    李正刚留意到，大约从去年底开始，他们的邻居——杭州萧山区内一些化工、化纤企业找上门来，希望他们能为其提供智能制造解决方案，解决生产、物料传输、库存等环节的自动化需求。此外，杭州周边、浙南地区的一些休闲椅、休闲伞生产商也表达了智能制造升级的需求。

    专注于面向制造业提供“智慧工厂”整体解决方案的杭州集控科技有限公司（下称“集控科技”），同样感受到了这股从传统制造业“涌来”的热浪。“每个月找到我们公司的企业差不多有50家，由于人手有限，我们只能根据企业情况筛选部分订单。”集控科技董事长蔡明茂说。集控科技成立于2010年，目前已执行的项目涉及家居制造行业，以及电缆、货架、阀门等多个领域。

    难点▶▷智能化升级如何“串珠成链”

    “智能制造太热了，如果冷静下来思考，它实际上就是产品的标准化、系列化、模块化，以及生产过程的智能化、网络化、精益化。”李正刚说。

    要实现这些目标，生产材料的标准化是最大前提。“如果生产过程中的原材料标准、质量不一，实现自动化都尚且困难，更不用说智能化生产。”李正刚说，基础材料质量不均，直接带来的后果是高昂的后期维护成本。

    李正刚还表示，“机器换人”并不代表工厂不再需要人手，而是在研发、维护、设备操作等领域提出了更高的人才需求。

    与此同时，蔡明茂认为，当下杭州智能制造发展的“痛点”在于，能够提供高质量的、完整的智能制造解决方案的服务商凤毛麟角。“要建一栋高楼大厦，如果起用最普通的泥水匠，肯定是行不通的，一定要选择专业的建筑设计公司。”蔡明茂说，当下智能制造的风潮之中，智能制造解决方案提供商的质量参差不齐。

    “智能制造需要先做顶层规划，在此基础上再确定信息化和自动化的目标。”在蔡明茂看来，杭州的传统制造业企业的智能化改造意愿很强，但智能制造服务领域各个细分行业中做得精且专的很多，不能满足制造业企业的全产业链整体解决方案需求。“制造业企业寻找的是‘珍珠项链’，但市场上可能只能提供珍珠。”蔡明茂说，集控科技目前在做的，是“一条串起珍珠的红绳”。

    “智能制造解决方案提供商要考虑的是，如何帮助工厂实现整个生产过程的闭环，设计从研发到生产、出售、售后各个环节的解决方案，根据反馈调整研发创新，提高企业盈利。”蔡明茂说，智能制造的过程从生产过程智能化开始，最终通过互联网、大数据技术，在产业之间实现互联互通，在消费者跟产业之间构成反馈和研发创新的良性循环。

    目前，杭州余杭产业蓝图上的产业互联网小镇，已形成20万平方米以上的产业空间，除了集控科技外，还集聚了傲基国际等19家智能制造方案提供商，其目标是打造杭州城东智造大走廊的新引擎。今年5月，余杭产业互联网小镇被列入杭州市市级特色小镇创建名单。

    蔡明茂表示，余杭提出“产业互联网”的概念，确实是希望引导智能制造服务商向产业集聚发展，但目前仍处于初级阶段。

    愿景▶▷“换手”还要规划“换脑”

    当下，“工业4.0”概念炙手可热。今年3月，***发展研究中心携手德国工业企业博世发布的《借鉴德国工业4.0，推动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研究报告称，中国制造业尚处于由工业2.0向工业3.0过渡的阶段，即尚处在利用电子与信息技术，提升生产自动化程度的过程，离基于大数据分析实现制造业转型的工业4.0尚有距离。

    蔡明茂表示，站在工业4.0的高度审视工业2.0的升级，就会发现“机器换人”并非简单的“换手”，而是要有“换脑”的长远规划。

    “实现智能制造需要整体规划、分步实施。”蔡明茂说，集控科技为传统制造业企业所做的整体解决方案，会侧重解决企业目前最迫切的问题，但会预留未来柔性生产改造、大数据系统升级的接口等。

    不约而同地，李正刚也说到了“整体规划、分步实施”。“智能制造不可一蹴而就，要逐步推进，不断提升，首先是通过自动化生产来降低成本、提升产品品质的稳定性，接着才是更深层次的革新。”

    集控科技与恒逸高新材料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逸高新”）共建的智能工厂项目，正是蔡明茂口中“满足了其全部想法”的项目。恒逸高新是上市企业恒逸石化全资控股子公司，地处杭州萧山区，主要生产聚酯切片、涤纶预取向丝等衣料原材料。

    蔡明茂介绍，这一智能工厂项目改造内容包括生产性悬挂链装备、营销、供应链管理、企业软件管理、实验室、数据采集追溯、设备管理等，涵盖设计研发、生产、营销、供应链管理等全产业链条。恒逸高新对智能工厂提出了以大数据支撑成本统计、营销决策，打通财务系统、设备控制系统，形成完整的工业生产数据链的要求。

    据悉，恒逸高新智能工厂去年10月启动，目前进展顺利，预计明年2、3月，第一个实验性工厂就将正式亮相。随后，恒逸高新还会将这一模式复制推广到其他车间单元。

    恒逸石化2017年上半年业绩预告显示，预计上半年该公司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比上年同期增长113.07%-141.48%，其中，“继续推进产业链一体化经营智能化”成为该公司业绩保持较快增长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