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引孙省廉俸购书藏书测海楼 大规模聚书到散尽不到30年

    3月10日，吴氏后人将“楼主”吴引孙的手书原迹《测海楼书目未刊各种》捐赠给市档案馆，再次把人们目光吸引到扬州“天一阁”——测海楼。这座曾经当时扬州乃至全国的最大藏书楼，到底藏了多少书？又藏了些什么书呢？书又是怎样搜集而来的呢？而今这些书又去了哪呢？这些谜局最终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藏书为天一阁三倍

    藏书楼建成后，藏书量远远超过浙江宁波的天一阁，当时天一阁的藏书量只有5000余部7万余卷，“测海楼”的藏书高峰时达到了8020部247759卷，数量是“天一阁”的三倍。

    吴引孙宦游浙粤十余年来，节省廉俸，广购储藏，得八千零二十种，计二十四万七千七百五十九卷，他每购置一部书就作一记录，记下所购书的卷数、函数、购买的钱数，精心地盖上“真州吴氏有福读书堂”的藏书印，并“函以板、悬以签，无折角，无缺页，完好整洁，无虫鼠之蚀”，还组织人将这些书统统编为一部书目，题名为《扬州吴氏测海楼藏书目录》十二卷，并于1910年刻印成书。吴引孙的弟弟吴筠孙，也以“道台”知名。兄弟俩都有心于藏书，为官所到之处，尽力搜罗古籍，收集书籍数万卷抵达扬州。

    吴氏藏书目录目前已知的有五种：《有福读书堂书目》6册、《扬州吴氏测海楼藏书目录》6册、《测海楼旧本书目》4卷2册、《测海楼书目》4册、《仪征吴氏有福读书堂藏书简明总册》抄本，最完整的仍然是《扬州吴氏测海楼藏书目录》6册。

    藏书不拘一格

    随时购觅，意在取其完备

    吴引孙的藏书十分宽泛，目的十分明确，即“书取适用，为日后子孙读书而遗憾无书者备焉。”测海楼的藏书原则是“不拘一格，凡元明刊本，旧家善本，寻常坊本，殿刻局刊各本，随时购觅，意在取其完备，不必精益求精”。藏书颇具时代特色，不仅是文学、历史方面的著作，更有反映当代的世界科技发展的自然科学著作。

    收藏有英籍史理孟的《水雷私要》、连提的《行军测绘》、克利赖的《前敌须知》、美籍金楷理的《兵船泡法》、林乐知的《水师章程》、德籍康贝《陆操新义》等国外最新的军事图书；收藏实用医学、法学、农学、天文、历算等图书，如阮元刊《畴人传》《纺织机器图说》《银矿指南》《西医内科全书》《植物名实图考》《植物图鉴》等；扬州地方文献有影抄天一阁本《扬州赋》、《平山堂图志》、《扬州画舫录》《广陵事略》《邗江三百吟》《真州竹枝词》《韩江雅集》等。

    诗词歌赋、通俗小说的收藏是测海楼藏书的另一特点，人们从《有福读书堂书目》及其王富晋编撰的《测海楼书目》中可以看到不少通俗小说。主要有《绘图银瓶梅》《绣像粉妆楼》《绣像全图笔生花》《痴人说梦》《绣像鹦歌记》《来生福》《绣像千秋恨》等，虽然大多数是清代活字本和石印本，但这种绣像绘图本，也是难得的佳本。

    测海楼藏书散失

    官来偷百种，贾笑捆千箱

    扬州吴引孙的测海楼藏书面广量大，在晚清的私家藏书中可谓首屈一指。可惜后遭变故，后人将测海楼藏书全部卖出。测海楼藏书从大规模聚书到星散，前后不到30年时间。

    吴白匋教授是吴引孙的孙辈，在测海楼中享受过自由涉猎之乐，也是亲自尝受了突然失去藏书之苦的人。于是他愤而作《鬻书》，记述了这一令人难以承受的巨变：“先伯祖福茨公毕生好书而不佞宋，尝云，惟视力量所及，耳目所周，不拘一格，凡元明刊本、旧家善本、寻常坊本、殿刻局刊各本随时购觅，意在取其适用，为异日子姓能读书而无憾无书者备焉。二十年间共得八千余种，构有福读书堂藏之。去冬，有军官强住余家月余，盗善本数百册去。诸父惧其再来，乃以贱值悉售之于北贾王富晋。”

    “伯祖踪天一，勤求二十霜。官来偷百种，贾笑捆千箱；老树乌啼早，空楼日影长。诸孙思卓荦，无福坐书堂。”此诗的首联，叙述了先人立志追踪天一阁，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才构成巨大书库；颔联用“官偷、贾笑”四个字勾画出前后两次失书的原因以及目睹鬻书时作者内心深处的愤懑。颈联是诗人借景生情，以老树、乌鸦、空楼、斜阳勾勒出一幅惨淡的景象，也是作者惆怅心情的自然流露；尾联中的“卓荦”是卓绝超群的意思，面对世风日下，家道中败，只好叹息自己落得“无福坐读书”的悲凉。

    80年逝去，藏书楼主人和浩瀚典籍均已不见，唯楼尚在，但愿今人在看到这座斑驳陈旧的砖楼时，尚能体念当年楼主人在慨叹“读书难藏书尤难”的同时，孜孜不倦地“节省廉俸广购储藏”的一番苦心。

    通讯员 扬档轩 记者 姜涛